01 女囚701号 さそり Female Prisoner #701 Scorpion(1972)
02 女囚さそり 第41雑居房 Female Convict Scorpion Jailhouse 41(1972)
03 女囚さそり けもの部屋 Female Prisoner Scorpion Beast Stable(1973)

導演:伊藤俊也
主演:梶芽衣子(Kaji Meiko, 1947-, 銀蝶渡り鳥、修羅雪姫)

女囚701號系列總共4集,皆由芽衣子阿姨主演,
但第4集《女囚さそり 701号怨み節》導演換成長谷部安春,
目前尚未觀賞,本文只記錄前三集劇情,並寫下二、三心得。

01 女囚701号 さそり Female Prisoner #701 Scorpion(1972)

這是東映電影公司的開頭動畫,海邊浪花拍打著岩石,東映標誌從遠方朝觀眾而來。

開頭,女子監獄典獄長接受表彰狀,遠處忽然傳來警笛聲,所有獄警飛奔而去,
並踩過表彰狀,導演在此表現女監管理者的虛偽,狠狠地諷刺了典獄長。

後來,只見兩名女囚在草叢中奔跑,顯然地,她們越獄了。
其中一名女囚正是這一系列的女主角,她的名字是松島ナミ,
但更為人熟知的是她的外號さそり(蝎子)。
另一名女囚是小雪,這一角色在第3集又出現一次。

她們越獄失敗,獄方採取連坐法懲罰所有女囚,好讓女囚把矛頭指向他們的眼中釘──さそり。
有幾個女囚仗著獄警的庇護,在女囚間作威作福,甚至欺壓她們。
さそり和小雪被關在禁閉室,一個中年女囚送飯來,當然是不懷好意,
獄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樂見女囚自相殘殺。雖然被欺負,手腳都被上了手銬、腳鐐,
さそり仍然可以教訓這名女囚,被熱湯淋到的這段慢動作,真是大快人心。

接著,導演敘述さそり被刑警男友利用,憤而刺殺男友未遂的經過。
自此,溫柔的ナミ變成冷酷、為復仇而活的さそり。
在這段,導演開了個小玩笑,處女血在白布上暈開,令人不得不聯想到日本國旗。
比較特別的還有舞台劇的表現方式,餐廳、房間(轉動後又變成另一間)。

女囚由於賭骰子引發糾紛這段也挺有趣的。
那個肥肥的女囚知道陷害她的人是さそり,追了過去,卻一頭撞向門玻璃,非常的黑色幽默。
她猛然抬起頭後,竟變成面露凶光的厲鬼,在浴室一路追著さそり。
一不小心,卻將手上的玻璃刺向典獄長,怒不可遏的典獄長將肥女囚活活掐死。
在這裡,觀眾也漸漸看出本片的超現實風格,這也是Cult片的特徵之一。

典獄長失去一隻眼睛後,當然不可能讓這些女囚太好過,又開始了獄方無止盡的不人道虐待。
此時,さそり前男友再次出現,不為別的,正是為了解決さそり。
他收買那名女囚頭頭,唆使她殺了さそり,他明白之前さそり越獄的目的之一是找他報仇。
他的顧慮是正確的,但無法改變他利用さそり必須付出的代價。

接著さそり被關進單人房,裡頭早有一名女囚,さそり這時已看出獄方的用心。
到了晚上,さそり故作呻吟,這名女囚起身關心,遂與さそり一陣翻雲覆雨。
這段special令我雀躍,女女劇情讓我看得很開心,後來才知道她是獄警。

典獄長安排女獄警暗算さそり不成,就使出更嚴厲的勞力剝削,「無暝無日」地強迫她挖洞。
這時候,一名女囚故意鏟土潑さそり,さそり把她腳下的土鏟空,女囚滑落坑洞,
頭撞到石塊,又一名欺負さそり的女囚被解決了。

獄方無止盡地逼迫女囚鏟土,漸漸地,有人心生不滿,怨聲載道,女囚們開始騷動。
さそり也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獄警走過去以槍托抵住她的脖子,
小雪心疼さそり,持圓鍬劈過去,獄警當場血流如注死亡。
值得一提的是,小雪衝向獄警的短暫幾秒內是靜音的,只有畫面,
觀眾可以明顯看到圓鍬完全沒碰到獄警,卻見獄警血狂噴,手法粗糙也是Cult片的一項特點。

之後,一道槍聲劃破寧靜,小雪中槍,夕陽灑滿整個畫面,這時候又變成舞台劇。
橘紅色的夕陽,不只代表時間,也象徵女囚高漲的怒火。
女囚人多勢眾,挾持了多名獄警,以此作為談判籌碼。
她們佔領倉庫,要求獄方送飯菜和さそり進去,
典獄長巴不得除掉さそり,立刻答應把她送進去。
不知在哪裡聽過一句話,大意是這樣的:控制群眾比控制一個人容易。
用來形容這群女囚再貼切不過,只要有人登高一呼,女囚便隨之起舞。

後來送飯菜變成「木馬屠城」,女囚挾持獄警的事件宣告落幕,不過さそり已經逃走了。
さそり出來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復仇,在主題曲「怨み節」的歌聲中,さそり一一除掉仇人。
這種手法在《教父》也出現過,音樂如此悠揚,影像卻是殺人畫面。
最後要除掉的人便是害她最慘的刑警男友,從電梯追殺到頂樓,さそり終於復仇了。

最後的畫面是在監獄裡,さそり一步一步走向鏡頭,這樣的結尾在第二集又出現一次。

看了 さそり復仇時的ㄧ身黑色裝扮,以及宣傳海報,一直覺得很面熟,
幾經思索之後,我終於想到了,原來是一張唱片封面。

左邊是已解散的英格蘭瞪鞋團The Manhattan Love Suicides在2007年8月發行的Kick it back EP
右邊是女囚701號系列第4集:女囚さそり 701号怨み節

除了這張EP之外,The Manhattan Love Suicides還有一張EP也令我覺得有趣。

左邊是The Manhattan Love Suicides在2008年3月發行的Clusterfuck EP
右邊是1974年的瑞典電影:性女暴力日記(Thriller - en grym film)
(圖無法顯示請按右鍵→顯示圖片,多按幾次;或右鍵→內容,複製圖片網址再開啟。)

02 女囚さそり 第41雑居房 Female Convict Scorpion Jailhouse 41(1972)
電影一開始,是さそり曾被關過的禁閉室,潮濕、暗無天日的空間。
さそり兀自咬著湯匙磨呀磨,後來才會知道她的用意。

因為長官要來視導,典獄長特許給さそり一天當「人」。
強力水柱打在さそり身上這段持續了四、五十秒,這種有點像記錄片的表現方式,
正顯示了導演的獨特風格,藉此表現獄方對さそり的百般虐待。

長官視導這段又可看見特別的畫面處理,再次顯現導演個人風格。
さそり藏著磨利的湯匙躍向典獄長,可惜只傷了他的臉頰。
此時,彷彿停格一般,畫面暫停了將近10秒;其實是攝影機持續拍攝,所有人物停止動作,
只見さそり把頭緩緩轉向典獄長,視導長官跌坐在地,嚇得屁滾尿流,引來女囚一陣訕笑。
後來,為了控制場面,獄警們對空鳴槍,所有人又暫停動作,畫面再次停格。

為了嚴懲女囚,獄方要求她們拖動巨石,甚至派人強暴さそり。
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さそり被欺負,只有一名因為受虐而弒父的女囚反應較為激烈。

在回監獄途中,其他女囚怪罪さそり而對她拳腳相向,さそり佯裝死亡,
同情さそり的女囚放聲大哭,獄警下車關切,遂中了さそり的計,被女囚一一殺死。

在另一首系列主題曲「女の呪文」的歌聲中,七名女囚展開了逃亡生活。
她們來到一個杳無人跡的村莊,遂在這裡落腳,抓狗來吃。
在這裡她們遇見一位手持短刃的奇怪老婆婆,導演在此又加了一段女女交歡的special(哈哈)
老婆婆念歌詩般地一一道出七名女囚的罪過,都為了男人而犯錯,原因無非是愛、恨與嫉妒。
第一次看七名女囚穿著比丘尼的白色道服,搭配老婆婆怪異聲音,真覺得有些陰森駭人。
但之後再觀賞這段,認為這段很特別,這種暫時跳脫劇情的手法後來也多次出現。
第一名女囚:因為怨恨丈夫的不忠,遂殺死自己還在肚子裡的小孩。
第二名女囚:現任丈夫欺負前段婚姻生下的男孩,便殺了自己的丈夫。
第三名女囚:由於討厭情夫的妻子,就把她毒死。
第四名女囚:她把自己出賣給不同男人,導致種種爭端與流血殺人。
第五名女囚:她忌妒別人過得幸福,就四處縱火。
第六名女囚:也就是之前一直同情さそり的女囚,父親企圖強暴她,遂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第七名女囚:正是さそり,原因略過不提。

老婆婆臨終前把短刃交給さそり,之後便死去。
短刃也成為さそり慣用的武器,這在第一集已經出現過。
即使有槍,さそり仍然是用短刃刺死刑警男友。

她們來到另一個村莊,第二名女囚偷偷跑回家探望小孩,整個過程的背景畫面是さそり,
似乎暗示著她的任何舉動都在さそり銳利的眼神掌握中。
兩名警察尾隨第二名女囚回到她們的落腳處,第三名女囚小春無端中槍。

電影第三次用主題曲為她們的逃亡生涯伴奏,眼尖的觀眾可以發現走在前頭的變成さそり。

鏡頭接著轉向一群到富士山旅遊的觀光客,在巴士上,
男人們說著低級、下流的對話,並調戲車掌小姐。
從警察那裡得知女囚越獄的事情後,還說出女囚「她們一定對男人很飢渴」的話來。

第六名女囚脫隊獨自去小解,遇上方才車上三名男觀光客,竟被三人輪暴、蹂躪至死。
隨後,女囚們為受害女囚報仇,並挾持該輛觀光巴士。
在車上,如同男性對女性的不尊重對待,女囚也拿男人恣意取樂,
一方面為同伴報仇,一方面也象徵女性的反撲。

巴士進入隧道後這段也很有意思,似乎進入さそり的想像裡。
女囚身著囚服,在鏡頭前似乎歡樂地舞動著;這一秒鐘,男人們喊著「萬歲」,
下一秒又變成除了さそり之外的六名女囚上腳鐐、手銬,被男人們指責。
她們跪在地上,被魚網纏住無法動彈,眾人手持棍棒攻擊她們,
配樂琴音越來越急促,最後只見さそり拿著短刃割破魚網。

後來遇到警方臨檢,女囚們將さそり推下車當誘餌,以躲過盤查。
警方找來第二名女囚的親人,企圖說服她,果然奏效,但在混亂中死於警方槍下。

到了一個鎮上,女囚挾持巴士與警方對峙,警方以さそり為誘餌,探聽女囚那邊的情況,
さそり回報她們全死了,警方遂步步進逼,掃射巴士,攻堅成功。
其他女囚生死未卜,第一名女囚負傷,與さそり關在
同一輛囚車。

典獄長指示獄警用計除掉さそり,幸未得逞,さそり帶著受重傷的女囚同伴逃走。
兩人走到一座垃圾山,受傷的女囚撐不下去,終究死去,臨死前猶自詛咒不忠的丈夫。
雖然這名女囚對さそり一直不是那麼友善,但さそり對她算是仁至義盡了。

第一集最後,さそり一刀一刀致男友於死地,這集換成獲得升遷的壞蛋典獄長。
さそり依舊是那身黑色、那把短刃,一步一步來到典獄長面前,他只有逃命的份。
さそり一路追殺,那揮刀的表情煞是凶狠,非要致人於死那種。
典獄長倒下之後,假眼睛掉了出來,鏡頭伸進瞳孔,只見開懷大笑的さそり,
觀眾第一次看見さそり笑,除了冷漠、凶狠的表情,さそり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除了さそり,其他六名女囚也站在後面開懷大笑,接著就向後跑了起來。
馬拉松似的,七名女囚帶領著,所有女囚跟著,さそり將手中的短刃傳下去,
短刃代表女性捍衛自身的武器,傳承短刃的象徵意義就很明顯了。

最後,さそり跑向鏡頭,所有女囚跟著,呼應了第一集的結尾畫面。

我覺得第二集是勝過第一集的,除了前面的精采處與拍攝手法,
最後さそり追殺典獄長這段最令我讚賞,也是我最喜愛的橋段,尤其是さそり的笑容。

綜觀全片,我感受到導演有意將さそり塑造成為女性發聲的英雄,
勇敢反抗代表男性沙文主義的典獄長,不只為個人,也是為了所有受男性欺侮的女性。




さそり「一格一格」逼近典獄長,一身黑色~Cool !


利刃劃過典獄長的身軀,也割破畫面,變成下一幕。




典獄長的假瞳孔顯像出黑色裝扮的さそり,又變成穿囚服的她,接著看見畫面後頭六名
女囚同樣開懷大笑,我實在太喜歡さそり這難得的燦爛笑容了。

03 女囚さそり けもの部屋 Female Prisoner Scorpion Beast Stable(1973)
列車行駛在隧道裡,畫面兩旁捲出通緝さそり的海報。
車廂裡,眼神茫然的さそり呆坐著,兩名刑警找到她,要逮補的瞬間,
冷不防被さそり以利刃割喉(依然是她慣用的那把短刃)。
另一名刑警追了過去,被さそり割下右臂。
接著,導演採用「負片」效果處理さそり逃跑,與刑警負傷倒臥的畫面,
這是我第一次在電影裡看見有人這麼處理,也不是為了削弱血腥畫面,總之很特別。

接下來さそり拖著斷臂在人群中穿梭,這段又延續導演一貫的超現實與黑色幽默,
搭配的背影音樂則是觀眾再熟悉不過的主題曲「怨み節」。

畫面跳到男女胴體交疊的鏡頭,這個女人是第一集和さそり一起越獄的小雪。
她平日靠著出賣肉體維生,並與弱智的兄弟保持不倫關係。

在一次的性交易後,小雪巧遇拖著斷臂的さそり,さそり磨著手銬那幕真的很嚇人。

小雪將さそり帶回住處休息,弱智的兄弟覬覦さそり的肉體,企圖玷污,
幸虧小雪及時出現,弱智男僅被劃傷手臂,さそり用的凶器依然是短刃。

さそり在一間服裝店當裁縫,小雪來接她下班,兩人一路回到さそり的住處。
小雪不願回到住處看到弱智兄弟,請求さそり讓她過夜,我本以為又有special,
滿心期待兩人發展出PP戀,這是合情合理的,可惜さそり拒絕了小雪。

小雪在街上拉客,被地頭蛇教訓一頓,為首的是以前同監的女囚。
さそり得知小雪懷了弱智兄弟的孩子,黯然離去。

有一段劇情也很妙,一隻黑狗叼著那隻斷臂,在大馬路上遊蕩,甚至啃起斷臂。

後來さそり被大姊頭抓走,囚禁了起來,籠子裡有幾隻烏鴉,
本以為烏鴉會攻擊さそり,最後發現這些烏鴉對整個劇情好像沒什麼作用。

由於底下一名妓女懷孕,大姊頭認為影響到生意,也擔心其它妓女仿效,就把嬰兒拿掉。
這時,鏡頭在這名妓女與小雪之間轉換,一個大概是接客懷孕,一個是與兄弟發生不正常關係
而懷孕,都有著心酸的遭遇。然而,嬰兒何其無辜,動刀的醫生隨後就被さそり解決了。

後來有一大段鏡頭都在身處下水道的さそり,與小雪在圓孔蓋點燃火柴的畫面。
這個有點「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意涵,微弱柴火不只溫暖了さそり的身軀,
也象徵給了さそり無窮的希望,這由如雨般不斷落下的火柴可以得知。

警方以火攻抓到さそり,她再度回到監獄,她的出現使大姊頭驚惶不已。
大姊頭一方面受殺嬰的心理折磨,一方面也害怕さそり對她不利。
斷臂刑警以為さそり已經死了,前來探訪大姊頭,
不料大姊頭在精神幾近崩潰的情形下,以鋼索勒死刑警。

さそり於十天後期滿出監,之後杳無音訊。

看了這三部,整體而言,個人評價是第二最優,第一次之,第三最差。
當然,最差並非說真的很爛,只是相對而言。

從這三部可以略窺導演的個人風格,與它們的共同元素,
例如:超現實的表現手法、令人會心一笑的黑色幽默、粗糙的佈景與角色動作,
簡鍊的舞台劇呈現,或許是預算不足,於是採用比較簡單、省略的方式表達,
想不到造成特別的戲劇效果,1968年的《活死人之夜》以黑白畫面呈現,
反倒形成一種更好的影像呈現,後來的彩色修復版DVD不免令人嗤之以鼻。
以上特色在在顯示女囚系列足以成為Cult片的經典作。



導演以「負片」呈現さそり逃跑與刑警倒臥在地的畫面,非常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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